最终听你讲到这些真正离散天涯不再有思念的话时,我的内心正翻腾起的是排山倒海般的悲伤。那些我们一起怦然心动时走过的日子,就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。我知道你的认真,以及不会轻易改变也从不后悔的决定,就会这样结束了我习惯依恋的一切。记得那年初秋的生日,你从你的城市赶来,你说能不能天天看到我,和我在一起的话,那是我默许你的,你唯一对我说过类似诺言的话语。你也许早就忘却了吧?对你,我可以做到不管怎样都能一如既往的延续从前的
时光,为什么你却再也不能了?
我觉得眼睛开始发涩了,那分明是就要崩溃的前奏。不知不觉会泪流的习惯,从答应你不会再有到现在,始终没有改变。一个人静静的发呆,特别黑暗的夜晚,想起你温暖我心灵的点滴,那都是让我泪流的理由。但是现在,不是时候,不是因为无力的心碎,只是为了告诉你我早已经很坚强,只是为了完美这段心事,呼应相遇时心动的笑脸…
“这是确定分手的对白吧?”我微抬起头,换上了标准的微笑,那是连我自己都看不出悲伤的笑脸。
“你讲的一点创意都没有,并且差不多一个人就说完了所有,肯定忘了女士优先的原则吧?记住了这样是不对的,可惜没下回了。”
我觉得自己有点语塞,所幸的是声音没有颤抖。“我也祝福你吧!祝你更
幸福!”
你的眼神透露的应该是一丝诧异吧?停顿了一秒之后,你微蹙眉的神情突然嘴角上扬的笑,“真的吗?谢谢,你能这样,我就安心了。”
你显然是没有发现我内心惨败的萧条,也许是你不想发现了,更可能的是,对你而言没有必要了。
你长舒了一口气,终于落下了凝重的神色。夕阳的余晖照在了你的脸上,映衬出完善的轮廓。“希望以后的你不要有任何烦恼,天天都能开心的笑,漂漂亮亮的生活,就像…”
你的话再次突然停住,这次大概不是因为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话,因为你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。手机里的铃声是那首《童话》,那是我为你挑选后你就一直没换过的铃声,熟悉的旋律快速勾勒并清淅起来的画面,是学校礼堂我们一起听歌的背影。这首歌仿佛就在今天突然不合时宜起来。夕阳的柔光在你脸上漫延成舒心的微笑,你看着手机,一眼对过我视线,说我接个电话。
有些木然的还在回想一起听歌时的情景,和你的铃声是不是来不及更换的时候,你已经明快的接完电话了。
你起身说,“是梅。她说非要来看看你,已经到了,我去接一下她。”
从你的神情,轻快的话语、动作,些淡淡的哀伤再次涌起,我确信,那位梅应该就能让你更
幸福的人了吧。
看着你快速转身,我心里弥漫了空虚,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?我想你们的关系肯定早就发展得很好了吧?要不怎么会知道我们今天见面的地方?突然脑海里浮现出某个电视剧里的情节,我也可能会在说分手的那天见证你们的情投意合吧?或许,在你心中,我一直都是一个可以若远若近的彼此感受有份心跳慰藉的角色吧,既然,你都能在今天这样的时候,带来另一个她,我就不应该颓废的面对,至少不会让自己败的太仓皇。我要像以前一样笑着面对,面对你带给我感受的一切。顾不了淑女的端庄,我猛喝了几口咖啡,双手轻轻扑了扑脸孔,端坐着等待你们的到来。
远远的,从门口的强光处,由远及近的走进了两个光影,那是你护在她的一侧,如沐春风般的走了过来。从前的你也总是护在我的身旁,小心翼翼。眼前的情形就像是我们上次一起风华的走进来,只是,当时的我们并没有你们这次的手挽手。我显然是个最后被通知的失败者了,但是,没关系,我早就做好了不论结局如何都要更加灿烂面对生活的准备,我曾试着挽留,但是,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与否,既然今天就是重生的时刻,我会用最平静的笑颜对待。
还没有将这些所有的复杂清除,完全压制分手和你们早已经走到一起的心酸,你们就走到了面前。
“这位就是我的校友,叫篱。”你看上去是那么自然大方的向她介绍我。“校友?”我的内心翻起一阵惊滔,看着你的伸向我的手,那不曾有过
美好历程的普通朋友的表情,我愕然了。原来,说完分手后,你会这样将我介绍给你的她。好一个校友,任我是多么刚强的去面对,都被击得粉碎。我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,你们是如何入座,我是如何痴呆应对,都不重要,我知道的只是在你向另一个女孩提及我时,只是简单的说是一个校友而已。记起那次去你学校所在的城市旅游,到你的校园看望你时曾经说过的,我有些发笑:“对任何人都会用最
幸福最自豪的表情介绍,你就是我遇到的最好也将为之付出的女孩…”
曾经,我天真的、意愿的是不容置疑的相信你说的一切。但是,此刻就在眼前,当另一个你说由来已久的笑容,落落大方、对我来说又是那么突兀的出现,就在我对角仅有一米的咖啡桌前时,世界就在我内心处彻底颠覆成黑白的一切,然后有分明清晰可辨的心碎声轻柔飘落…
又是片刻的安静,有种神秘不安的气氛散发在我们之间,可能是心和心之间突然界结起的冰墙让空气变得冷凝。
最后,是她开口说话了:“听跃说你是他在这个城市唯一认识的朋友,想必你们的关系肯定不错了。”我似是而非的笑了,那是隐忍着疼痛的笑。
“要不,朋友见面怎么会来这么有情人意味的地方呢?呵呵,对了,跃还说他有一个半年前就分手的女友,不会就是你吧?”
“半年前分手的女友?”呵。跃有些难看的看着我,神情复杂的,继而又微笑着看着她。我心里又是一片一片撕落得更碎的心。我除了傻笑着,还能说什么呢?
“开玩笑的了,跃说过的不是你。不过还是要谢谢你,对他的照顾。”梅,这个有着一双明亮大眼睛的女孩,自然的又挽住了身旁男子的手臂。
原来,是半年前就分手的,我彻底明白,也彻底心伤。
“没关系,朋友嘛。”朋友二字从我口里说出来时,有了一丝颤抖,牵引了一阵无比凄凉的哀伤。我不想再说话。
眼前的你们,看上去是那么般配,甜蜜而
幸福。你温柔的问她饿不饿,那情节是我以往一个人孤单时,经常念起你时的温暖。现在你把这些全部转移到,眼前的这位梅了。
你热情帮她叫了份西点的时候,我正好认真的看了她。大大的眼睛,长长的头发,高挑的身材,微微一笑便浮现出的小酒窝,更灿烂的笑容,这些都是比我更好的地方,也是你曾说过要找的——就是我的那样一个女孩。
我想,我是一败途地了,再没有力气去坚强面对,没有力气去夸赞她的美,也不想打乱你们时而深情注视,时而默契无声对笑的甜蜜。早已学会用理智克制自己情绪的我,只是一点一点泯着这杯越来越苦味的咖啡。
但是,我讨厌沉默,讨厌这种气氛,厌恶一个人呆在一旁冷落,另外两个人在一旁甜蜜的尴尬,不知道是过了多久,可能仅仅是相当于几个小时的几分钟,我才拼尽了力量,在发僵的脸上堆挤出一个笑。“跃,真是恭喜你,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子。”
你笑了,她也清脆了笑了,她抢着快速的说了一声谢谢。你的笑仿佛只是一个形式,这样的笑在我以前看来应该是真诚的,但是,这最后分手的时候,你败露出的虚假,让我怀疑起许多,原来每个说真心的人都有谎言。
我不再想去理会这些了。我只希望尽快结束这样的局面,落荒的逃离。“真是羡慕你们。我这些天有些累了,想回去休息了。也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说完,我拿起了身旁的挎包,准备起身。这次你并没有像从前的每次相见后一样,说再坐一会。她笑着的眼神对我说道,“我才刚来你就要走了呀?”她应该是没看出我的心碎来,我黯然的点头笑了一下,留下一句祝你们
幸福。转身时,你开口了,说,我送你吧。
这本来是一场说分手的约会,却让我发现使人如此心碎的场景。我的泪再也忍不住涌现,这是分手的离别,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泪。扮好自己的角色,我讲完了自己最后的一句台词“不用了。”
出了门厅,外面的街道已经有点灯火阑珊了,人群车辆正喧嚣着快速的走过。我仿佛成了一个被城市遗弃的人,心痛得不能呼吸,泪水不断滚落…想起刚才惨败心伤的一幕,又想起你给予过我的一切,我突然觉得都是那么虚假,也突然觉得你已经不再值得我去思念。原来,这世界的一切都如此脆弱,包括我自以为对你永远不会改变的感觉。我想是你又让我懂得了一些。
对于相遇一份纯真,邂逅一份
美好,相信天长地久的真心,我不再坚信。因为,那些你,说过的话,是我再也坚信不起来的怀疑。
唯谢无言。
无言的是曾经很美的,相遇相行相许的历程。这原本就是不能不感恩的际遇,是现实的曲折以及是故事就会存在的转折,你我才成了最伤神的路人,所以,我以为再无言,独对你可以。像你或许是自以为大方得体的、在我看来已尽是虚伪的祝福,都是毫无必要的。我不再笑声四溢,只选择,一个人独自舔食伤痛的无言。
忘了说再见,但这也应该没有必要了。我还想感谢你,是你,我相信不会有任何隐瞒和欺骗的你,给了我坚决离开和遗忘的信心。
是的,最后一次,感谢你,也曾经给予那么真诚的对待,让我在此刻泪流满面。
我不会再以任何方式,想起你,然后泪流我以后的一切。
我需要一份真正发自内心的安宁了,我想也是时候该有一段时间好好整理自己的一切,重新上路了。
曾经,那个知道我会在半夜失眠时打我电话的你,那个会对我的学习、工作和生活关怀备至的你,那个听说我生病会紧张得从另一个城市赶过来看望我的你,那个迟迟不敢牵手的,还会脸红的大男孩的你,那个对我说不会撒谎的你,那个彼此初恋的,那些所有和你有关的跃,再见。
后记:分手在2010年2月23日。
肖篱。2010真实的第一篇。
2010年03月16日始,21日完结。